沈若凝上前一步，和帝长赢对视。
“帝长赢，我揭发你，滥用神力，干涉因果！”
她的声音洪亮。
代表正义，所以永不害怕，决不退缩。
沈若凝的话音落下，哗然一片。
帝长赢？
无数道目光投向帝长赢。
纵然他们不满东皇域这几年的霸道扩张。
可对于帝长赢，无论支持与否，他们都是肯定的。
一个从下界飞升上来的神，迅速成长到如此地步。
他强大到近乎可怕。
平日里公正无私、宽容大度。
东神域的帝君象征着绝对的光亮。
帝君会这样做吗？
“你们清北山想出名想疯了吧！”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懂不懂？！”
“沈若凝，你才来神界几天，就敢污蔑帝君！”
人声鼎沸。
并不全是帝长赢的追随者。
还有许多其他的，不明真相的中立者。
他们不支持帝长赢，却相信他的人品。
帝长赢于人海中看向沈若凝，他朝着沈若凝露出宽容的笑容。
“沈山主，要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
“我如何干涉因果了？你可有证据。”
他笑着。
那样的高高在上。
对于沈若凝的这些言论，甚至无需他出手，就会被反驳淹没，最终消失。
帝长赢眼底的轻蔑，明晃晃的。
区区一个清北山。
短短几百年，怎么能和东皇域相抗衡？
蚍蜉撼树罢了。
沈若凝并不因为帝长赢的胜券在握而心慌，她的眼神依旧坚定。
“有！”
“有人证！”
“帝长赢，我以心魔起誓！”
“你干涉因果，害我前程尽断，所求皆空。”
沈若凝三指朝天，在离天道最近的地方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心魔誓...
越是近神，越是畏惧心魔誓。
还没等众人开始动摇，就又有人站出来。
“我也是人证。”
殷淮野站出来时，冰冷的声音环绕着戾气。
赤霄插在地面上，双手随意搭在剑柄。
可就是这样的姿势，也同样杀气逼人。
“干涉因果，我亦是受害者。”
“我以心魔起誓。”
这样的证明于殷淮野而言，并不重要。
他从不渴望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所渴求的是杀戮。
杀死那些阴谋者。
可这是小菩萨所期望的，他愿意顺从小菩萨的期望，成为证人。
人群沸腾，他们看着殷淮野。
又去看帝长赢，甚至还有人将目光落在云青梧身上。
云雾川出世，终于让神界表面维系的平静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污蔑！污蔑！”
“你们都是污蔑！”
到哪里都不缺帝长赢的信徒，他们朝天发誓，用心魔誓做担保，帝长赢不是这样的人。
信徒依旧没因为心魔誓而受到惩罚。
人群开始迷茫。
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以心魔起誓。
所以...帝长赢究竟有没有问题。
他们心底自然更加倾向帝长赢。
帝长赢敛下得意的神情，他看殷淮野也不乏杀意。
就是这个不人不妖的东西，同他作对还敢玷污他的未婚妻！
人群炸开了锅，不知道真相的争辩愈演愈烈。
直到云青梧开口。
“诸位。”
少女的声音依旧清冷，没有因为他们的摇摆不定泛起丝毫波澜。
像是有什么魔力般，所有人都奇迹般地停止了讨论。
他们共同看向依旧高高立在审判台上的神女。
“我揭发——”
“帝长赢以杀证道。”
云青梧在垂下的眸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帝长赢身上。
她的声音淡漠疏离，但有威严。
好似陈述事实，并未带有丝毫的个人色彩。
神女通过了问心镜的考验，依旧是那个神界公认的审判者。
这次审判的对象，是将她送上审判台的帝长赢。
“......”
“......”
不知道沉默持续了多久，就在这样的氛围中一直延续。
但这些沉默是无声的选择。
所有人看向帝长赢。
神女也这么说？
他们信赖帝长赢。
同样信赖神女。
更何况神女如今正端端立在审判台上。
帝长赢脸上的笑容淡了，他太明白这些目光的含义了。
“青梧，我们一定要闹到这个地步吗？”
帝长赢换上痛惜的神情，言辞恳切，只教听者落泪闻者悲伤。
云青梧：“何必虚伪？”
楚墨为：“帝君还在拖延，怕是真的不敢。”
帝长赢冷笑一声，冰冷的目光扫向楚墨为。
月华海域？
他花费那么多心思扶持了一个楚明月，转瞬就沦为弃子...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
“既然如此，我上审判台又何妨！？”
帝长赢的脸上是复杂的情感。
屈辱和坦荡并存。
好似他是弱者，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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