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胧姬愣了愣，讷讷道：“已经失传了么？”
秦素一忙道：“许是我见识浅薄。”
月胧姬很快便收敛起了情绪，解释道：“星若草是夜阑国一种常见的药物。夜阑国是巫术之国，国内不论修为高低，国民多少都会些巫术。为了防止被误伤，除了多加小心以外，臣民们还会服用一种叫星若草的丹药。”
“丹药？”秦素一问，她还以为星若草真是一种草药来着。
月胧姬道：“是。星若草是护心脉，免魂魄遭巫术无可挽回侵蚀用的。说不上是多厉害的药物，但关键时候还是能保命的。夜阑国中有专门的机构炼制这味丹药，几乎是人人都会常备的。”
听上去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这个夜阑国也销声匿迹不知道多少年了，星若草失传倒也是不无道理。
月胧姬继续道：“至于六阳木，也是一件护身的法宝，如今已经被毁了。”
月胧姬不太愿意提六阳木，秦素一也就没有再多问。
星若草失传了，六阳木也没有了，城里的这些怨灵看来是没有机会恢复理智了。
“王妃对夜阑国真是了解。”秦素一感叹了一句。
月胧姬顿了顿，道：“我原也是夜阑国人。”
什么？!
秦素一顿时脑补了一出绝世美女为国为民深入敌后方，忍辱负重为自己国家提供情报，最终帮助故国一举获胜的大戏。
但想想又觉得不对，若是如此，那这月胧姬可就是夜阑国的第一功臣，怎么会死在这里，又怎么会在提到夜阑国屠城时露出那样的神情。
“姑娘好奇？”月胧姬见秦素一神色几变，料定她心里有一堆疑问。
秦素一实诚的点点头，却没有问下去，而是道：“既然没了星若草，又没了六阳木，城中的怨灵岂不是永远都无法清醒过来？”
月胧姬低下头没有说话。
秦素一继续道：“王妃才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大善人，连我等素不相识毫无瓜葛的人都愿意伸出援手，更何况是城中庆国百姓？王妃应当是想救他们的吧。”
月胧姬皱了皱眉，依旧没有答话。
秦素一却从她神色的变化中敏锐的察觉这便是她的软肋。
于是以退为进，又道：“还是王妃本就是夜阑国派到庆国的奸细？为的就是助故国灭了庆国？”
月胧姬猛地抬头，“怎么会？”
秦素一突然欺近月胧姬，道：“我料王妃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既然现在没有了星若草，也没有了六阳木，便是唤不回城中怨灵的理智，若是能够让他们重新入轮回，哪怕是灰飞烟灭，也好过在城中日夜受折磨，不是么？”
月胧姬有些动摇。
秦素一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道：“王妃既然知道这城中遍布阵法诅咒，身陷其中便再无法出来，只能永生永世受到折磨，难道能够看着你的臣民们这般受苦？”
“先前听说这里根本没有城，最近才突然出现的，想来原本是有封印加注在此地，所以外头看不见安阳城。但如今封印不知何故变弱，城中的怨灵竟然得以逃脱，为祸周边百姓。他们虽然不再是庆国的百姓，但王妃真能看着无辜百姓受苦？就如同当年庆国的无辜百姓一般？”
月胧姬被她说的退无可退，只能拼命摇头。
“并非我不想帮，而是帮不了。”月胧姬十分绝望。
秦素一道：“王妃也说了，城中的阵法能够维持，是因为城中有件宝物。若是将这宝物带走了，这里头的阵法自然维持不下去。”
秦素一再次提议。
这回月胧姬没有干脆拒绝，而是细细思考，分析起利弊来了。
好一会儿，月胧姬才道：“姑娘可知道引魂灯？”
秦素一眼睛一亮。这玩意她听说过，传言是上古神器，厉害的不得了。
这东西同九转回魂丹一样都只存在于传说中，只是这引魂灯比那九转回魂丹的传说更少，说是已经销声匿迹上千年了。传言它能引魂、聚魂、炼魂，但这具体究竟是个什么功用如何用，却没个准绳。
虽然不知道能干什么，但总归是个厉害的宝物。
看月胧姬这模样，莫不是城中的宝物，就是这引魂灯？
叶承逸说的宝物也就是这引魂灯？
联系这城中的模样，引魂灯看来应该是有禁锢魂魄、助力阵法维持的功效。
秦素一按捺下心中的激动，淡定道：“传言是上古神器，不过传言中的上古神器多了去了。”
月胧姬道：“别的我不知道，但这引魂灯，确有其物，就在城中。”
秦素一忙道：“王妃可知它在哪里？”
月胧姬道：“知道，可是姑娘，你带不走它。”
秦素一不解，“为何？”
月胧姬道：“引魂灯本就是神器，自有灵性又威力巨大，莫说姑娘你受了伤，就是没有受伤，也未必能够降服它。更何况，我夫君的魂魄就在它身边，时刻守着它。”
等等，这个话怎么听上去怪怪的？
月胧姬的夫君，应该就是庆国的国君吧？
这引魂灯说到底就是害了他和他臣民的罪魁祸首之一，他不想着毁了引魂灯，还守着它？
“你夫君，是庆国的国君吧？”秦素一试探着问。
月胧姬点头：“自然是。”
不等秦素一发问，月胧姬又主动解释道：“我夫君乃是一国之君，是真龙天子。夜阑国屠城，我夫君受了莫大的刺激，后来夜阑国的巫师又将他生魂剥离，以生魂祭了引魂灯，这才完成了整个阵法。”
秦素一听得头皮发麻。剥离生魂？就是在人还未死之时便将魂魄抽出，那是得多残忍才能干的出这样的事？
“所以，你夫君并非是自愿守护引魂灯的，是不是？”
月胧姬点点头，“若是他尚且能唤回一丝清明，便绝不会守着引魂灯。我了解他，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毁了那盏灯。”
秦素一想了想道：“你觉得我打不过他？”
“他是庆国最勇猛的武士，如今怕是比城中任何一个怨灵更加厉害。”月胧姬虽然克制，但话里话外还是透漏着骄傲，“更何况还有引魂灯在，姑娘莫要白白送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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