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西边被突破了！”
“请求支援！”
凄厉的喊声撕破夜幕，如同冰水浇在每个刚放松下来的士兵头上。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瞬间被打破。
“妈的！”张猛第一个跳起来，抄起靠在墙边的汉阳造，“鬼子摸上来了？！”
他几步冲到门口，探头向外张望。
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
刚才还算安静的后方区域，此刻人影攒动，脚步声杂乱，夹杂着军官声嘶力竭的命令和伤员痛苦的呼喊。
几束探照灯的光柱在废墟间疯狂扫动，映出一张张惊惶或狰狞的面孔。
枪声，近在咫尺！
就在西侧！似乎就在这片临时营地的边缘！
“都起来！拿家伙！”张猛回头吼道，眼睛因愤怒和急躁而充血。
教室里残存的士兵们，大多是轻伤员，此刻也顾不得疼痛，挣扎着爬起，寻找自己的武器。
空气中弥漫着恐慌。
孙二狗无声无息地站起，检查了一下怀里的中正式步枪，又摸了摸腰间的手榴弹，眼神冷冽如冰，望向枪声传来的方向。
刘屹也站起身，将汤普森冲锋枪提在手中，检查了弹鼓。
机会来了。
混乱，就是最好的掩护，也是获取积分的最佳时机。
“走！去看看！”张猛吼着，就要往外冲。
“等等！”刘屹拉住他。
“等个屁！再等鬼子就冲进楼里了！”张猛急道。
“我们这点人，冲出去也是送死。”刘屹目光扫过教室里这十几个残兵，“得知道具体情况，往哪儿打。”
他的冷静让急躁的张猛稍微冷静了一点。
确实，他们只有十几个人，大多带伤，武器也参差不齐。
就在这时，门口光线又是一暗。
周少校带着几个卫兵，快步走了过来，脸色铁青。
他身后跟着几个参谋和传令兵，个个神色紧张。
“吵什么？！都给我待在原地！”周少校厉声喝道，目光如刀子般扫过蠢蠢欲动的张猛和握着汤普森的刘屹。
“报告长官！”张猛梗着脖子，“西边顶不住了！我们得上去！”
“上去？就凭你们几个残兵？”周少校冷哼一声，“师部自有安排！你们的任务是待命！”
他的目光落在刘屹身上，带着审视和警告：“尤其是你！刘屹！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这间屋子半步！”
看来，他还是不放心刘屹，或者说，不放心刘屹知道的那些“秘密”。
“长官！”张猛还要争辩。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就在不远处响起！
整个地面都颤抖了一下，屋顶扑簌簌掉下灰尘。
爆炸的火光映亮了周少校阴沉的脸。
一个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过来：“少校！西边…西边二道防线也被突破了！鬼子…鬼子火力太猛！二营快垮了！”
周少校脸色再变。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
夜袭来得太突然，太猛烈！
“预备队呢？！”周少校抓住传令兵的领子吼道。
“预备队…已经顶上去了！但…但还是挡不住啊！”传令兵带着哭腔，“到处都是鬼子！”
周少校松开传令兵，目光快速扫过院子里的混乱。
他手下能调动的兵力捉襟见肘。
这时，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刘屹和张猛身上。
张猛一脸决绝，握着步枪的手青筋暴起。
刘屹平静地回视着他，眼神里没有畏惧，只有一种等待。
等待一个命令，或者一个机会。
周少校咬了咬牙。
现在不是怀疑和猜忌的时候。
每一份力量都可能决定战局。
“张猛！”
“到！”
“你带上你的人，还有…”周少校看了一眼刘屹，特别是他怀里的汤普森，“还有刘屹！去西边缺口！给我堵住！哪怕是用命填，也得把口子给我堵上！”
他语气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保证完成任务！”张猛眼睛一亮，猛地挺直腰杆，大声应道。
周少校深深看了刘屹一眼：“别让我失望。也别耍花样。”
刘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其他人，守住这里！准备巷战！”周少校对卫兵和其他士兵命令道，然后带着参谋匆匆走向主楼，显然是要去协调整个防区的指挥。
“弟兄们！跟我来！”张猛精神大振，招呼着教室里还能动的士兵。
算上刘屹和孙二狗，他们凑了十五个人。
除了刘屹的汤普森和孙二狗的中正式，张猛拿着汉阳造，其他人武器五花八门，步枪、手枪，甚至还有两个只拿着大刀片子的。
子弹也不多，每个人身上零零散散加起来，也就几十发。
“刘兄弟，这次看你的了！”张猛拍了拍刘屹的肩膀，把最大的希望寄托在了那把威力惊人的冲锋枪上。
刘屹没应声，率先走出教室。
孙二狗紧随其后。
一行人冲出教室，汇入外面混乱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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