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被众人合力推开的瞬间，清甜的花香裹着湿润的风涌进来，叶凡的睫毛被吹得轻颤——这味道像极了前世清欢阁后园的含笑花，但更清冽几分。他率先跨出一步，靴底触到的不是石砖，而是带着弹性的草叶，泛着银青色光泽，在他脚边轻轻摇晃。
“这草...会发光？”楚红妆的声音带着孩童般的惊叹，金蚕从她袖中扑棱棱飞出，停在一片草叶上，草叶立刻泛起涟漪般的光纹，将蛊虫的金斑映得更亮。
她蹲下身，指尖刚要触碰，突然被苏倾雪的短笛尾端敲了下手背：“别急，先探探有没有毒。”
苏倾雪倚着石门框，葱白指尖转着短笛，眼尾的朱砂痣随着挑眉轻颤：“方才在通道里，我用《探幽曲》扫过，这方天地灵气比外面浓郁三倍，但...有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她话音未落，林昭月的剑已出鞘三寸，剑气割开半空中一团淡雾，雾里竟裹着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叮”地钉在远处树干上，泛着幽蓝光芒。
“是淬了千日醉的毒针。”楚红妆眯起眼，金蚕突然振翅冲向那树干，银针瞬间被啃得只剩银渣。
她转头冲叶凡笑：“哥哥放心，红妆的小宝贝们早饿了。”
秦挽霜的星罗印在掌心流转，指尖快速掐算方位：“东南方三十丈有水源，西北方有片石屋遗迹。方才那银针是从石屋方向射来的，应该有人——或者说，有活物在监视我们。”她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清越的鸟鸣，不是综武大陆常见的雀类，倒像凤唳。
叶凡摸了摸清欢手札，帛书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前世记忆里清欢曾说过“月有双轮，一轮照现世，一轮照长生”，此刻抬头望去，天空果然悬着两轮月亮，一轮银白如旧，一轮泛着暖金，像枚熔金的圆镜。
他喉头微动，压低声音：“先去石屋。红妆的金蚕探路，昭月护左，倾雪护右，挽霜布预警阵。”
众人应了，林昭月的剑穗在风里翻卷，她走到叶凡左侧时，剑鞘轻轻碰了碰他手背——这是他们约好的“安全”暗号。苏倾雪则自然地挽住他右臂，发间的珍珠步摇蹭着他下巴：“小叶子，要是遇到危险，我吹《离魂曲》，他们得先醉在我曲子里才能伤你。”
石屋比想象中近，不过半炷香时间，残垣断壁已在眼前。门楣上的刻痕与清欢阁、长生殿如出一辙，只是多了些类似星图的纹路。秦挽霜的星罗印突然大亮，她指向石屋废墟下的青石板：“这里有阵法！”
楚红妆的金蚕在石板上爬了两圈，突然钻进缝隙，再出来时，背上沾着些暗褐色粉末。她凑到鼻前轻嗅，眼睛骤然睁大：“是千年寒铁烧的灰！这阵法...是用活人的血养的！”
叶凡蹲下身，指尖按在石板上，内天地里的星核突然发烫，一道信息涌入识海——“以血为引，开藏兵阁”。他反手握住苏倾雪的手腕，她腕间的银铃轻响，却没有挣扎：“要我的血？”
“你的血带寒梅阁的毒，正好破阵。”叶凡抽出锈剑，在她指尖轻轻一划，血珠刚滴在石板上，整座废墟突然震颤，青石板如活物般翻卷，露出向下的阶梯，阶梯尽头泛着幽蓝光芒，像极了前世他在问道境时见过的“洞天灵气”。
“先休息。”叶凡按住要往下冲的楚红妆，“方才赶路三个时辰，昭月的剑气已经有些浮了。”林昭月耳尖微红，她确实觉得体内灵气有些虚浮——方才连斩七根淬毒银针，耗了她小半成火候。
众人在石屋前的空地上坐下，叶凡从内天地取出清水和干粮。苏倾雪用短笛挑起一块糕点，突然“咦”了一声：“这糕点...和我在寒梅阁时，母亲做的桂花糕味道好像。”她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摩挲着笛身上的暗纹——那是她母亲临终前刻的“倾”字。
林昭月解下剑穗上的玉牌，递给叶凡：“你看这个。”玉牌背面刻着与石屋门楣相同的星图，“我在苍梧剑宗的古籍里见过，这是‘长生星图’，传说得此图者可窥长生门径。”
楚红妆把金蚕放在腿上，掏出个青瓷瓶：“我用方才草叶炼了碗汤，哥哥尝尝？”汤里浮着几片银青色草叶，喝下去后，叶凡明显感觉到内天地里的小湖涨了半寸——这草叶竟能直接补充灵气！
秦挽霜铺开从通道里拓下的符文，与星罗印投影的阵法重叠：“这些符文能加固内天地的壁垒，我试着改了三个阵眼，应该能防住化罡境以下的神识窥探。”
夜色渐深，金月升至中天时，叶凡突然睁开眼。他方才在推演内天地扩张之法时，手札上的字迹又变了：“月满则亏，金月现，藏兵出。”他抬头望去，金月正圆，石屋下的幽蓝光芒大盛，连带着众人的衣角都被吸得猎猎作响。
“要来了。”苏倾雪的短笛抵在唇间，笛声清越如鹤鸣；林昭月的剑完全出鞘，剑气在身周形成半圆光罩；楚红妆的金蚕振翅飞起，在众人头顶织成金网；秦挽霜的星罗印融入地面，符文如活蛇般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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