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谢唯昭他们都在赶路。晚上找在沿途的驿站下榻第二天一早又开始赶路。
谢唯昭始终坐在自己的马车里，萧公公会过来给他送吃食和用的东西。
这几日谢唯昭避着赵屿尧，而赵屿尧也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
坐在马车中手上是萧公公送过来的新鲜水果，这果子色泽还是很艳丽的看起来很是香甜。
这样的好东西在路途上可是少见，因为较难携带。
谢唯昭马上就知道是谁的授意。
心底泛起异样的情绪，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看见赵屿尧了。每次在驿站下榻时也不曾看见过他。
以往二人都是睡在一间屋子的，如今谢唯昭独自躺在宽大的床榻上还有些不太习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赵屿尧就像好像知道自己不想见他似的，自从那天晚上过后就再没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若不是谢唯昭晚上路过赵屿尧的书房，看见里面坐在桌案前被烛光映衬的身躯。他都几乎要觉得那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了。
二人自那次后关系在悄然的发生变化。
又是一天晚上，谢唯昭他们在一家驿站里面下榻。赶了一天的路谢唯昭只觉得浑身都很疲惫。
没什么胃口向下人要了水，谢唯昭晚膳都没用便洗漱上床了。
书房里赵屿尧看着手中的折子，萧公公过来禀告说谢唯昭没用晚膳，已经歇下了。
眉头微拧，放下手中的折子赵屿尧捏了捏眉心声音有些冷：“怎么回事？不是叫人好好照看着吗？”
萧公公赶忙说：“也许是赶路有些乏了。谢侍卫没有胃口。”
单手支着下颌，赵屿尧有些烦躁。谢唯昭不想见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谢唯昭。
思绪错综复杂，谢唯昭那张带着泪痕的脸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叫他处理政务也变得心烦意乱。
赵屿尧一手握着腰间的福牌眼神沉沉的盯着桌面不说话。
萧公公见他心烦，连忙道：“奴才去吩咐厨房温着粥品，若是谢侍卫半夜饿了也有口垫的东西。”
赵屿尧眉头松了点，颔首道：“去吧。”
转身走到一半又听见赵屿尧唤他，连忙跑回来。
萧公公眼神瞥向桌案后的那人，神色掺杂着迷茫。那双锐利的洞察人心的眼眸此刻黯淡了下去。
轻轻叹了口气，赵屿尧看向伺候自己多年的萧钰：“萧钰你跟着朕这么久，你觉得朕做错了吗？”
听见这话，萧公公神色一凛急忙跪在地上：“奴才不敢随意揣测圣意。”
“起来吧，不治你的罪。大胆说。”
萧公公闻言还是跪在地上回话：“依奴才看，陛下没有错。陛下是天子给谢侍卫的恩典已经够多了。”
萧公公说的是实话，天子想要什么还轮得到反抗。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像谢唯昭这样的还是第一人。
若要是寻常女子也还好，可偏偏是沈尚书的儿子。就凭谢唯昭自诩是世家大族又是和他父亲一样清骨耿介的性子。
赵屿尧和他必定是要有诸多磨合的。
“恩典？”赵屿尧冷笑，语气有些苦涩：“也许这些恩典他都不稀罕呢？都是朕强加给他的。”
萧公公见状连忙宽慰：“陛下怎么会这样想？陛下帮着谢侍卫平反沈家冤案又处处照顾着他。谢侍卫找奴才要上好的料子亲自刻了许多天答谢陛下。怎么会不稀罕呢？”
“依奴才看，谢侍卫心里是有陛下的。只不过谢侍卫是有气性的人，不愿像女子一般被困深宫。像这样的人陛下就该稍微放手，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
“放手？”赵屿尧捏紧手中的福牌。
放手后谢唯昭会不会像是逃出笼子的鸟儿，再也不会回来了呢？如果是那样他情愿一辈子也不放手。
就算是折断他的双翼他也不会放手。
“下去吧。”赵屿尧挥挥手，不愿再继续谈论下去。
萧公公起身出了门，吩咐小厨房的的人备着热粥和点心防着谢唯昭夜里会饿。
月亮静静的挂在枝头，在大地上洒下一片银辉。
夜里，谢唯昭的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倾长的身影。
那人隐藏着自己的脚步声，负手走到熟睡的谢唯昭身前。
坐在床边的矮凳上，赵屿尧细细的打量着谢唯昭的睡颜。床上的人睡姿很规矩就像他的性子一样板正。
借着月光谢唯昭白皙的脸庞泛着莹润的光泽，眉眼疏阔睫毛低垂。鼻梁挺翘双唇轻抿。
长得一副端正磊落的长相，英气中糅合着书卷气的温润。五官看起来并不锋利。反倒是谦谦君子的相貌。
可这样一张脸，一旦加上那双倔强的双眸就会变成一颗顽石。任凭怎么威逼都不会屈服。
视线描摹着他的脸庞。赵屿尧眼底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温柔。他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若爱一个人就是放手那他乐意一试。
谢唯昭不是想要振兴沈家吗？那就让他放手去做，既然他不乐意自己堂而皇之的插手那就暗地做他的助力。
谢唯昭想要飞，那他就做他翱翔的翅膀。
这是赵屿尧唯一能想到的自己能拿的出手的最浓烈的爱了。
伸手摩挲着睡梦中的人水红的唇，月光下倾长的身影和床榻上的人影重叠交缠。
赵屿尧在他唇上落下虔诚一吻，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他的语气有些森然。
“谢唯昭，朕给你翱翔的的机会，任凭你追逐你想要的自由。但是你不要让朕有折断你翅膀的理由。”
“永远不能离开朕，这是朕赋予你的枷锁和诅咒.......”
睡梦中谢唯昭猛地坐起身，睁开眼睛。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窗前洒下的月光。
空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香味，谢唯昭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伸手捂住胸口，那里剧烈的跳动着。
梦里的场景都仿佛历历在目，他变成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金丝雀。
拖着断掉腐烂的翅膀在冰冷奢华的囚笼里凄惨的望着天边的残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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