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到怎么把自己人送上客户的床。”荣知予放在桌下的手攥了攥拳头，她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愤怒。
宴瑾煜被她的样子气笑了：“没打算放弃，还知道找自己的问题，不错。”
荣知予没想到，外表冷漠的宴瑾煜会跟她说这么多话。
她暗暗惊奇，语气诚恳地说：“本来就是我应变能力太差，社会经验不足，不过我会经积累验总结教训的。”
宴瑾煜神色淡淡：“嗯，你是要多努力，不然看着像个傻瓜。”
“嘿，你才傻瓜呢，不鼓励人就算了，你怎么还打击人捏？”荣知予说完撇撇嘴。
哪有这么说人的，跟他又不是很熟。
宴瑾煜看了她一眼，突然很想伸手拍拍她的头顶，然后感觉到不对，顺势挥了一下手，说：“打蛇要打七寸，这句话你懂吗？”
“懂，其实打蛇不是要打七寸，说的是要直击要害，是心脏的部位。”荣知予用力拍了拍自己心脏的位置，认真地样子很是可爱。
宴瑾煜轻轻“嗯”了一声，眼神投向桌面上的照片，说：“给你看点东西。”
荣知予知道严峥给了他照片，却不知道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伸手拿了过来。
照片上是一个个头不高的老男人，在不同场合和众多美女交战，各种姿势的都有，看得荣知予原本就因为醉酒的红脸颊此时更加红了。
那上面的男人她认识，正是江城君康医院的陈浩森，一个表面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副院长，没想到背后竟然这么龌龊。
荣知予手里拿着照片就像拿着烫手的山芋，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不是那个老色鬼吗？这……这家伙怎么跟这么多女人……？”
对面的宴瑾煜没有接话，又扔给她几张照片，上面是那老男人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旁边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子。
看着像一家人。
荣知予红着脸接过来，她指着那个小孩子的照片问道：“这是他孙子吗？”
宴瑾煜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不知是嫌那照片脏了他的眼睛还是嫌荣知予弱智，冷冷地说：“不是，那应该是他的私生子。”
宴瑾煜知道，严峥不会把合情合理的照片放到他面前。
“这家伙也太龌龊了吧？”荣知予长这么大还第一次看到人肮脏恶心的另一面。
“人心是最复杂的，你才刚走入社会就给你上了一节教育课，很深刻吧。”宴瑾煜看着她一张略显稚嫩的脸，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社会是一个大染缸，关键是你想把自己染成什么颜色。
荣知予垂下眼眸：“我还是留了点心眼的，到洗手间把酒都吐出去了。”
宴瑾煜冷冷地说：“不能喝还硬喝，不是蠢是什么，没有信任的人在身边，万一给你酒里下点东西怎么办？”
荣知予惊愕：“还真有在酒里下药的么，那也太大胆了吧，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她以为这些应该是小说中出现的情节，她在现实中并没有碰到过，也没有听说过。
除了那天被他踹下床，她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往那方面想了一下。
宴瑾煜斜了她一眼：“法制社会还差点被人带走？刚跟你说过人心复杂，这转眼就忘？”
荣知予乖巧地点头应着：“哦，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她有种被家长训话的赶脚。
宴瑾煜见她态度还不错，便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可以给我两张照片吗？”荣知予抬了抬下巴指向桌上的照片，露出询问的目光。
宴瑾煜微微挑眉：“你想要做什么？”
荣知予一脸正色说：“既然这就是个人渣，走正常路子，我这单肯定是没办法签了，而且已经连累了辞哥，不如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他给好人让位置？”
宴瑾煜收起电子烟，轻声问：“你是不是弄错了自己的目标？”
“对这种人，难道还让他继续祸害良家妇女？”荣知予露出疑惑的表情。
宴瑾煜投过去一个冷冷的眼神：“你怎么知道那些‘良家妇女’不是自愿的？”
荣知予噎住。
这个世界各种交易都存在的，她不愿意不代表别人不愿意。
宴瑾煜看着她一副思考人生的模样，又问：“你为什么只拿两张？”
荣知予双手撑着下巴，眨着大眼睛说：“不能直接把自己底牌都亮出来吧，慢慢来。”
宴瑾煜点头：“嗯！还不算太笨，还有的救。”
那就是可以借用照片了。
荣知予有些心花怒放，愉悦的声线都高了两度：“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其实，宴瑾煜手里还有一份资料，严峥发到他手机上了。
那是陈浩森收受贿赂、无肿瘤病人按肿瘤病人做化疗处理、无肠梗阻病人把正常肠管切下来给病人家属看……各种暗箱操作医疗手术，以此为自己谋福利。
这老货不单单是作风问题，还草菅人命。
自然，这些黑料同时成了那些垃圾人的七寸。
宴瑾煜没有把全部资料给她，先让她顺利签单后再说，这种撞到枪口上的人，最后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荣知予挑了两张照片，擦掉上面的指印，小心地放进包里，她眼珠转了转，有了这个就相当于有了保险。
坏事做多总会遇见鬼，这回不信老色鬼不签单？
这就叫以恶制恶。
事情说完了，一时间没有了声音，氛围顿时变得微妙了起来。
“饿不饿？”男人在对面轻声问道，荣知予脑子里刚刚清晰的思维逐渐消融瓦解。
这话莫名有种暧昧的味道，就像男人问自己的女朋友：饿吗？想吃什么？
语气温柔地让荣知予以为她听错了。
男人不等她回答，语气淡淡地直接道：“我饿了，一起吃点东西吧。”
不久之后，两碗三鲜馅馄饨送了进来，两人相对而坐，荣知予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又吐的一溜十三遭，胃早就空了。
嗯，这馄饨的味道不错，就是比她妈妈的手艺差了点。
想到这，荣知予突然很怀念她妈妈包的饺子，已经好久没有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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