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晚辈觉得你的说法似乎不对。”
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秦秽却是挑了挑眉，然后老神在在地开口道，“你说的那种商品，是属于朝廷严格管控的物品，其中以盐铁茶马为主。”
“根据大乾律法，凡是以此类物件为主要者，必须到当地县衙记录在册，而且要有通行证，要不然轻则仗责，重则流放充军。”
“而我所售卖的物品，都是我私人制作，并没有违反朝廷律法，所以根本不用受刑罚。”
此言一出，在座两人都颇为吃惊，他们未曾想到，眼前小子年纪轻轻竟然还精通朝廷律法，实属少见。
“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呐。”
张继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就不由得开口道，“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学识和胆魄，实在是少见。”
“张大人过奖了。”
秦秽那也是丝毫不惧，坐直了身子道，“我只不过是想凭自己的手艺混口饭吃而已，至于其他的事，当真没有多想。”
“你的手艺的确令人敬佩。”
张继此时只觉得怒火中烧，他没想到，眼前不过区区一秀才，竟然敢跟他顶撞！更为重要的就是，这家伙是完全不怕他。
要知道放在平日，那些学生见他，个个宛如惊弓之鸟。
倘若不是纪院长坐在这，他早就掀桌子，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了，哪里还要受这种气？
“我觉得你毕竟是初入商场，很多事情你并不懂，只怕会招惹他人嫉妒，不如这样，我身为瞿县父母官，自然要照顾治下的百姓。”
他思索了片刻之后开口道，“以后如果说你要卖货，可以直接来找我，也不用去摆摊了，到时候我给你在市场找个位置，你安安心心的在那里卖，意下如何？”
他已经将话说的极为委婉，要不是碍于纪院长，他恨不得动手直接明抢，然后跟着小子签订一系列的契约文书。
“恐怕就不劳张大人了。”
听闻此言，秦秽自然也是直接拒绝，压根不会多犹豫，“我前几日已经找好了合作伙伴，到时候我们会直接开个作坊，以后就在里面卖，这样更省时省力。”
“跟谁！”
听了这话，张继气得脸色涨红，猛地一拍桌子喝道。
这一举动，令纪院长脸色一变。
“这恐怕就不劳张大人费心了吧？”
秦秽仍旧是面不改色，神情自然道，“毕竟这属于学生的个人私事，也根本不需要像你们县衙禀告，大人觉得呢？”
“好，很好！”
张继此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如果不是现在有人在场，他非要让这小子知道厉害不可！
“既然如此，那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起身一甩袖子，咬着牙喝道，“原以为想帮你一把，没想到你既然完全不在意，行，那我就走了。”
既然要开作坊，那就必须在县衙登记造册，到时候他只要从中使些手段，到时候那个小作坊都是他的！
这一招叫做釜底抽薪，让这小子晓得他的厉害。
“张大人。”
纪院长一看人要走，当即起身道，“我……”
“纪院长，你也不必多说。”
张继抬手就打断了他，然后将目光放在了秦秽身上，阴阳怪气地开口道，“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呐，我真是没想到，我们县城出了如此人物。”
“秦秽毕竟年纪还小，有些事还不懂。”
纪院长心里暗暗有些担忧，他根本不在意秦秽制作肥皂，或者做其他的。
只是觉得此子大有学问，以后必定能够中举，说不定还能够金榜题名。
倘若因此得罪了张继，耽误了以后的学业，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看他能小鬼大，估计懂得比你我都多。”
张继冷笑一声，转身就朝着山下走去，“好自为之吧。”
“唉。”
看着人离开，纪院长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总感觉要出事，却不知如何为好。
“院长，你怎么唉声叹气的，这可不像你平日的风格。”
秦秽却不在意，端起茶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不由得开口道，“不得不说，这可真是难得的好茶。”
“你难道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纪院长站了起来，有些不安地来回踱步，沉声道，“他……”
“他不就是想从我这里捞点好处？还有什么其他意思？”
秦秽呷了一口茶，顿时萌生了想要将茶壶带走的念头，可想想还是算了，总不能太过分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顺着他些。”
纪院长停住了脚步，不由得开口道，“免得他日后对你……”
“院长，孟子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秦秽一脸严肃地回道，“既然如此，那我为何要顺着他？助长他嚣张的气焰？让他以后盘剥别人？不，我偏偏不答应。”
“院长，读书是要学做人，明事理，您觉得他读的书少吗？他读的自然不少，既然如此，为何不好好当官？”
这一番话说的纪院长心里震惊不已，不知如何回答。
毕竟这学生嘴里说出来的，可谓是句句大道理。
“唉，我是怕他以后会对付你。”
沉默半晌，纪院长叹了口气，他在这里担任院长这么多年，自然是明白张继是个什么样的人，生怕他以后报复。
“我才不会怕了他。”
秦秽神情镇定自若道，“他如果想着对付我的话，我势必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这样，你以后上下学都必须跟我说清楚。”
纪院长叹了口气，在保护学生的同时，他也要维护学生的利益，一脸严肃地开口道，“如果他到时候要对付你的话，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行，只要他有这个心思，我就不会让他如愿。”
秦秽站了起来，颇为感激地看了一眼眼前的院长，其他的暂且不说，能够做到洁身自好这一点，就不容易了。
“行了，你回去上课吧。”
纪院长摆了摆手，随后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下次可不要再拿东西给小筠，免得她赖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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