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宸动怒刚要训斥她，被许言曦抓住了手。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睨着陈姑姑：“明明是你逼死了自己的女儿，还敢在皇上面前反咬本宫一口，事实胜于雄辩，开棺验尸吧！”
陈姑姑惶然的跪在地上，脸上是即将崩溃的凄厉：“贤妃已经死的那么惨，还要将她挖出来验尸，到底贤妃生前是如何得罪了皇后娘娘，让娘娘这般恨她。”
许言曦逼视着她：“你少说一些没用的，贤妃的死总不能凭谁的嘴这么一说，既然死因存在争议，开棺验尸是唯一查明真相的办法。”
她看向慕景宸，“皇上以为如何？”
慕景宸眸色微暗，他本想息事宁人，皇后都不追究了，陈姑姑倒不肯罢休了，还敢怀疑皇后。
“即便是朕，也不能无凭无据妄下结论，皇后提出开棺验尸合情合理，陈姑姑不该阻拦。”
陈姑姑痛哭，“可是贤妃是奴婢身上掉下的肉，她人都不在了，身为母亲不想让人扰了她的清净，奴婢作为母亲怎能让人这样对自己的骨肉。”
慕景宸面上说不出的复杂，沉默须臾，沉声道：“你刚才说贤妃夜夜入你的梦，说她死的惨，若是不查清死因，她如何能在地下安宁，你这个母亲又如何心安。”
陈姑姑低头思索片刻，忽然抬起头来，目光猩红的看着皇后，“如果开棺验尸之后，证实贤妃确实被人害死，那么皇上……”
许言曦厉声说：“陈姑姑这是在质疑皇上会偏袒杀死贤妃的凶手吗？”
“奴婢不敢！”
陈姑姑握紧了双拳，字字清晰：“如果贤妃是被人害死的，那么害她的人不难找到，毕竟知道她出宫的没有几个，除了皇上，恐怕就只有皇后娘娘了。”
慕景宸脸色变的沉郁无比，“如果贤妃被人害死的，也不能说明和皇后有关。”
许言曦也握紧了双拳，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只要证实贤妃是被人杀死的，就证明雨儿说的话是真的，慕景宸还是会怀疑苏楠。
只是，这件事根本就与苏楠无关，她也不想含糊不清的就这么过去。
“好，如果贤妃是被人害死的，皇上要查问身边的人，臣妾绝不拦着。”
许言曦顿了顿，又问道：“那么陈姑姑呢，若是贤妃真的是溺水而亡，你欺君罔上，置喙本宫，是不是到时候又拿为主尽过忠来让皇上宽恕你的欺君之罪？”
陈姑姑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奴婢问心无愧，若贤妃是溺水而亡，奴婢以死谢罪。”
许言曦对陈姑姑沉着的反应错愕了一瞬，又听她说：“只是奴婢有一个请求，贤妃是皇上的妃子，开了她的棺之后，请皇上将她葬入帝陵，让她长长久久的在皇上身边。”
许言曦一听恼了，生前还不嫌烦人，死后也要永久的纠缠下去。
慕景宸决绝道：“这件事朕不能答应，朕和皇后已经有了生生世世之约，所以即便朕百年之后，也只能让皇后一个人陪在身边。”
陈姑姑听闻，脸上涌起复杂的情绪，震撼又无奈的喊道：“皇上……”
慕景宸决绝道：“这个你无需多言。”
陈姑姑也不说话了，皇上决定的事，说了也没用。
皇上活着的时候被皇后拿捏的死死的，死了也要被她拿捏，这样还不够，还想生生世世被她拿捏。
皇后除了长的美些，心眼多些，还有什么好处，让皇上这样死心塌地的对她。
慕景宸安排了仵作，于次日清晨去了埋葬贤妃的地方。
除了由陈姑姑引路之外，特意让阿唯也跟了去。
阿唯走之前，对许言曦说：“娘娘不要担心，安心等奴婢回来，一来奴婢并未告诉苏楠贤妃出宫的事，二来奴婢听的真切，贤妃确实是跳河自杀，到底是被刺身亡还是跳河自尽，一验便知。”
许言曦嘱咐道：“本宫自然信的过你，不过你一定要看紧陈姑姑，她老奸巨猾，千万不要让她玩出什么花样来。”
阿唯认真的说：“奴婢虽然不会验尸，可是刀口有没有伤，自然能看的出，事关重大，奴婢一定会亲自查看尸体的。”
贤妃都死了一个多月了，也是难为阿唯了。
许言曦点点头，“你路上也要当心。”
阿唯笑了笑，“娘娘看上去很不安的样子，陈姑姑这几年就住在城外，贤妃也就埋在那。一早出去，骑上快马，天黑之前奴婢应该就回来了，等真相大白之后，看陈姑姑还怎么狡辩。”
许言曦面上微微一笑，心里却是莫名升起一种不安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等阿唯走后，越想越不对劲。
又将事情从头到尾，以及昨晚陈姑姑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又猜度着她当时的心理仔仔细细想了一遍。
她凝神望着琉璃瓶中的茶花许久，忽然拿起一支猛然折断，脸上原本困顿的神色立时变得清明起来。
站起身来对着身侧的紫樱吩咐道：“前几日藩国进贡来的锦缎香料，挑一些好的送给安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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