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自嘲。
“怎么今天这么热情？我算是知道了，原来钱真的可以使鬼推磨……”
“你当真以为我见钱眼开？”
“难道不是么？”路清笑了笑，“这么久都没说想过我，今天突然说这样的话，很不难让人联想到钱的原因。”
“如果几百万就能解决的事，都不用我出面。”
莫东听起来口气比早前轻松得多。
似乎现实的确像他说的那样，他不再犹如困兽般，已经找到了出口。
但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处在如何的困境中。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主动。”莫东声线有略粗，但低低的温柔，“你一主动，我就更动心。”
路清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那为什么你还要推开我？”
“莫先生，大正的王总正在李总办公室闹，李总让您过去救救场。”
一个额外的声音在那边响起。
应该是阿斌。
路清知道他还要忙。
反正也要去海市，见了面再谈也不迟。
“那你忙，我一会儿也睡了。”路清这么久以来的心情，随着莫东的那句“我想你”而变得开朗。
“明天……”路清怕说漏了嘴，忙接上，“明天再联系吧。”
说了一句“晚安”，挂了电话，心情愉悦。
纵然今天赵雪来闹，也不影响她冷了已久的心躁动起来。
她也想他。
想他的一切。
明明知道明天得早起，但躺在床上，却死活睡不着。
她一直是这样，一旦闲下来，就开始疯狂的想莫东。
那种想，停不下来。
虽然她一直隐忍着，狠心不和他联系，可这也阻止不了思念的疯长。
今天，他的一句想她，又让她深深沦陷。
她有时候都在想，是不是中了莫东的毒，这毒还是慢性，一点一点折磨着她。
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拉开柜子，犹豫着把王珍珍给她的那东西拿了出来。
她其实挺好奇，莫东深夜会不会想她。
如果想她，他会怎么解决？
会不会像黄俊一样？
不敢想。
要是那样，她可能也会同肖娜的想法一样，觉得对方已经脏了，碰都不会碰。
东拉西扯的想象，一点一点占据她脑子，最后出现的，便是莫东整个高挑又健壮的身体就在她面前摇晃。
忽近忽远。
她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属于她，任何人都别想要到。
像电流滋过了全身后，路清喘着大气，翻身给莫东发了个信息，“我回答你刚刚的问题，我也想你，想疯了。”
……
“今天这钱怎么也得给我结了！”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红着脸，站在另一个男中年男人面前，像讨伐似的，音调直往上冲，“你们明风都已经裁员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们明风明显已经不行了。”
“王总，消消气，明风现在确实是困难时期，都是合作那么久的伙伴，你也不能落井下石，对吧？”
说话的是一个头发有些许白，身材瘦高的男人。
也是明风的股东之一。
李杰。
“李总，这怎么能叫落井下石？这本来就是我们大正应该得的，这是应收款项，你们明风有困难我理解，但我也不能牺牲大正的利益，是不是这个理？”
李杰还想说什么，又被这王总打断，“李总，你也别说了，今天我拿不到这钱，我是不会走的，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王总！”
莫东迈着大长腿，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手里同时还拿着一盒烟，走到王总面前时，递给王总一根。
“王总，好久不见，怎么最近还瘦了一点？”
王总睨了莫东一眼，没有接莫东手里的烟。
“还不是因为你们不给钱，我们大正连饭都吃不上了。”
莫东没立即说话，反倒是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看来明风还是比大正强，至少我们明风还能抽上烟。”
王总一听，心里更不爽，“莫总，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还能抽上烟，就不能给大正拨点钱？”
“那是自然。”
莫东把烟盒扔给李杰，“老李，你也抽一根。”
老李无奈把烟放在桌子上。
“抽个屁。”李杰敲了敲桌子，“一包烟钱几十块我们是抽得起，人家王总今天可是要拿上万的钱，你说怎么给吧？”
“那我们就少抽点。”转头叫阿斌，“阿斌，你看财务下班了没？如果下了班的话，就他们过来加班，给王总提二十万，让王总好回去交差。”
王总眼睛瞪得老圆，“二十万？你们打发叫花子啊？”
莫东不紧不慢。
烟雾缭绕在他眼前。
“王总，现在是非常时期，二十万，已经超出我们的预算。
大正跟明风合作了那么多年，你们还是个小工厂的时候，当时你们韩总还在。
韩总跟我说，你们大正虽然看起来小，但是质量过关，讲信用，求着让我跟你们合作。
他在我面前喝了三瓶酒，喝的胃出血。
我看不上你们大正，但是我看上了你们韩总。”
王总把头别向一边，不吭声。
“去年，你们大正的产品采购环节出了问题，让我们损失几十万，王总，你还记得你当时跟我怎么说的吗？”
王总眼神躲闪。
“我……我不记得了。”
“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当时你叫我去吃饭，跟我提起当年的韩总，说让我看在韩总的面子上，继续跟你们合作。
说你们大正没有明风，就是一间小作坊，跟你们合作，就相当于给你们员工饭碗，功德无量。”
王总不敢看莫东，耳根子有点红。
“功德无量。
这格局挺大。”
“莫总，我这不是逼不得已嘛，明风是我们最大的客户，不给结款，我们员工发不起工资，你说我能怎么办？”
莫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窗户边，他的面前，是一幅车水马龙，万家灯火的好风景。
“我还记得，就是那天，我出了饭店的门，就被别人打了，是你帮我摆平。
后来那人再也没来找我。
你对我的帮助我都记得，我又不是忘恩负义，可你们现在大正的局面，受明风影响，真的好不到哪去……”
“多少你才能周转？”
“我们供应商也催着要货款，保守估计，得一百五十万，这是最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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