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边的手机震了震，路清见莫东发来一条信息。
“在家照看好老太太，我今天可能会一直待在公司。”
路清输了几个字：好，情况如何？
想了半晌，又把“情况如何”删了，只留下一个“好”字。
……
莫莉搞了一个晚上，预备了几种方案，终于闲了下来，进了莫东办公室。
七点。
还没到上班时间，一切腥风血雨都还没来。
见莫东正站在窗户边上抽烟，莫莉也拿着打印出来的方案站了过去。
“怎么不多陪路清睡会儿，要忙也要到九点后了。”
经过了一晚的沉静，莫东语气平平，“没什么好忙的，只是在家待不住。”
“待不住？”
莫东吐烟，望着对面的大楼，“我怕这种生活……会突然消失……”
“说什么呢。”莫莉真觉得他神经兮兮，“就王志彪一个谣言，能有啥杀伤力？你看看我的方案，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发给JOJO了。”
JOJO是海市新闻网的编辑，莫莉和她很熟，公司有关的新闻，公关文案，都让她那边帮忙发布处理。
莫莉这次也志在必得。
昨晚发生的事，对她来说，小事一桩。
“就算你让它变成谣言，很多客户也会以这个理由不和我们合作。”莫东抖了抖烟灰，“现在正是明风最脆弱的阶段，财务赤字，订单被退，供应商催款，是最要命的。”
“几个分公司的业务不是都上来了么？大不了找银行贷点儿，或者找朋友都借点。”莫莉不以为然，“哥，以前你遇着什么事都没有担心过，怎么这次这事儿还没发生什么呢，就开始这么担心了？”
莫东睨着莫莉，“王志彪为什么知道这事，你有没有动脑子想过？”
莫莉一直忙着想如何公关，也没深入去想为什么王志彪知道这事。
若不是昨晚莫东告诉她王志彪的话是真的，这个事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
所以王志彪是怎么知道这个藏得如此之深的秘密的？
“苏长存。”莫东冷笑，“既然他能把这事告诉王志彪，就已经做了各方面的准备，我相信昨天晚上很多我们的供应商或客户已经收到了他们的忠告，说明风现在财务出现问题，又是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很容易听进去。”
莫莉可没想这么多。
听莫东这样一分析，如果是苏长存故意搞明风，那就真的严重了。
莫莉顿时傻了眼，“所以现在如果一旦出现一个客户退单，或一个供应商来逼款，那就会产生连锁反应……”
“现在想通了？”
“那怎么办？”莫莉抓了抓都快打结的头发，“如果这样，明风不是得倒闭了都？”
莫东缓缓的，用力的在烟灰缸里摁下了烟头。
“打电话给老李他们几个股东早点过来开会。”莫东轻笑，“他们还真能睡得着。”
毕竟就在刚刚，莫东就已经接了两个客户的电话。
现有的，在途的订单，他们已经决定全部取消。
……
路清陪了一天老太太。
老太太知道路清的心不在这里，看她吃饭，也是动几筷子就放了。
别说胃口不好，就连坐着，她都觉得屁股烫。
快到吃晚饭的时间，老太太对路清说，“小路，你带我去公司看看，打电话他肯定也不说实话，直接去看看到底现在事情怎么样了。”
路清自然巴不得。
连忙打了个车，和老太太去明风。
到明风楼下，路清才听老太太的话，告诉莫东已经到了明风。
路清站在老太太身后，见莫东匆匆下楼来。
莫东出现在她们视野中后，他一直看着路清没放。
路清读不懂他眼里的是什么。
但让她心里像猫在抓一般难受。
直到到了跟前，莫东才看向老太太。
“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问老太太，也是在问路清。
“你们把我和小路丢在家里，我们在家里待得住啊？”
莫东看了看手表，“到点了，我叫莫莉下来，刚好一起去吃个饭。”
“你说呢？”莫东把目光抛向路清。
“好。”路清露出笑，多少有点勉强，“那我去找个地方先点菜，等你们过来。”
路清也是懂事，不想浪费莫东他们一分一秒的时间。
莫东手放兜里，淡淡道，“嗯。”
路清和老太太就在附近找了家当地菜馆。
随便点了几个菜后，就静静等着他们的到来。
十几分钟后，服务员陆续把菜端上。
但莫东和莫莉却怎么都不见人影。
老太太怕菜凉，要路清打电话问问。
路清打过去时，无人接听。
莫莉的电话也是如此。
“要不我去看看，阿姨您先吃，我一会儿回来。”
“我不饿，等你们来了再吃，就在这喝点茶，你去吧。”
路清也没拿包，就拿了个手机去了明风。
还没走到门口，就见几个人在那边堵着。
保安正和他们交涉着什么。
路清朝前走了几步，又看到莫东的身影。
他没看见路清，和那几个人打招呼。
那些人脾气挺大，莫东挺直了腰，但脸上带着硬邦邦的笑。
路清明白那些人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来的。
接着，莫东把他们带上了楼。
路清往后退，又返回了餐厅。
餐厅里，老太太还没问，路清就先开了口，“他们有急事处理，要不我们先吃？”
老太太摇头，正拒绝，莫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你们不用等我们，现在来了一批客户，可能还要点时间。”
“那需要我们打包吗？”
“不用，等处理完我们叫外卖。”莫东在那头顿了顿，“吃了饭就带老太太回去。”
“好，我等你回来。”
路清说完这话后，又觉得少了点什么，补充说，“莫东，我还是那句话，能用得上我的，跟我说……”
莫东音调低下来，“路清。”
“嗯？”
路清最怕他单独叫自己名字。
一般这样叫他的时候，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跟她说。
而这件事，大多是她不能接受的。
莫东像是思量了许久，终于道，“今天晚上我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如果不能回来，明天早上我叫阿斌送你去机场。”
“机场？你要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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