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张姑娘，你来了。”
苏佳柔故作热情地说道在偷偷观察着她的表情想到刚才同苏望的争吵，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张渺渺希望她没有听到什么。
索性张渺渺没有什么表情缓解了些许的尴尬。
“嗯，我们开始换药吧。”
苏瑾柔并没有看着苏望，无视苏佳柔的热情的问候，直接开口说道。
“等会换药有人看着，苏小主你可以么？”
苏瑾柔拿出工具将药粉进行调配，正在搅拌些许的药膏的时候，像是想到什么她转过头问道。
听到她的提醒，苏佳柔忽然间想到自己父亲还在：“爹，等一下，等我换好药您再进来可以么？”
苏望没有回答而是愣愣看着眼前的女子，太像了。
他不由地感慨，这个女子像极了当年在村里看到的穿着简单的衣服却掩盖不了美貌的张氏。
“爹，你在发什么愣呢？”
苏佳柔一脸不解地望向自家爹爹，加大了音量才唤回了他的神智。
“哦哦，我先在外面等着。”
苏望说是这样子说，但是目光却不曾在张渺渺身上移开。
“还请苏大人，先移步到外面等候。”
张渺渺调配好药膏这才抬头冷冰冰对苏望说道。
等苏望离开之后，门关上。
她推着轮椅身体靠近一步，一股淡淡的幽香从她身上传来钻入到苏佳柔的鼻子当中。
随着绷带一圈圈地掉落，苏佳柔那张脸呈现在她的面前。
以太阳穴的位置开始，三道大线条为割裂点。
苏佳柔颧骨那一大块的皮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块正在愈合的疤痕正在滴着些许的脓水。
颧骨以下是小片已经瘪下去的肉片。
“把镜子拿来！”
苏佳柔听到周围的宫女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后开口道。
“小主，屋内的镜子都已经被您给摔碎了。”
宫女们听到她的要求结巴地回答道。
“摔碎了你们不会去拿新的么！”
听到这话的苏佳柔立刻怒斥宫女，一生气起来，显得她更加面目可憎。
宛如恶鬼。
“小主，奴婢去领了，可是那边说您的份额已经用完了。”
宫中的东西都是由内务府那边统一发放这是规矩。
“没有用的东西。”
苏佳柔生气地站起来，甩了宫女一巴掌。宫女倍感委屈，哭哭啼啼跪在那里不敢说话。
“苏小主先忍一忍火气吧，我要给你抹上药膏了，这个药膏绑上去的时候，你就尽量少讲话吧。”
听到张渺渺这句话，苏佳柔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新长的皮肤薄，若是你开口讲话反复拉扯，相当于伤口又撕裂了。”
苏瑾柔耐心同她解释。
“你还想要宫宴前伤口好了么？”
苏佳柔当然想了，她转过头看着自己屋内这些破旧摆饰，眼神里面掩饰不住的怨气浮现。顾宴没有抓住，反而被像是关入了冷宫一般。
这是她想要的生活么？
当然不是。
苏瑾柔看了一眼苏佳柔眼神中止不住的恨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趁机一笑。
对，没有错，就是要这样子。
这样子，她后面才会慢慢听自己的话。
“那双手，你需要我帮你一并治好么？”
苏佳柔闻言，抬头望向那个坐在轮椅里的女子，她长得那么像苏瑾柔，气质却跟她完全不一样。
“我的手还能治好？”
她听到这话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因为遭受拶刑她的左手的大拇指以及右手的三根指头的骨头断了，当时在钟逾白的救治下勉强能动。
但是，因为筋脉不顺畅所以瘀血还在。
钟太医曾经说了这治疗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你的脸现在也不是在慢慢愈合。”
苏瑾柔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可以问下你身边这名宫女，有些没有肉卷上来的伤口，是不是已经愈合了。”
她随意指着那正在下跪的宫女道。
“是的，是的，就像张姑娘说的，小主脸上那些细微的伤口已经是愈合了。”
宫女害怕地回答道。
“你那张脸，太医也说了不可能。但是你在恢复……。”
苏瑾柔剩下的话没有讲完，那双眼睛像是要将她蛊惑了一般。
“只要你能治疗好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苏佳柔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冲到她面前，抓着张渺渺的衣襟。
“什么都？”
苏瑾柔的语调上调，然后轻笑了两声。
“可是苏小主，你现在有什么能给我的？钱？权？”
她看了一眼四周，脸上扬起一个讥笑，拍开了她的手。
像是在告诉她，她现在十分落魄。
苏佳柔回答不出来，是啊，她现在一无所有拿什么支付。
“你知道你之前涂的一瓶药膏，在我店里卖多少钱一瓶么？”
她定定看着苏佳柔，眼里是她那狼狈的样子。
“一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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