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齐洛一行人还没走出校园，就被钟新叫住了。
钟新就是昨天救下的小男孩。
“哥哥，姐姐等一下。”三人回头。
钟新气喘吁吁，见三人定定地看着自己，脸上微微发热：“哥哥姐姐，谢谢你们。”
“不用不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李然见这小孩很矮，随口问道：“钟新，你几岁了？”
钟新的脸更加热了：“我上二年级了。虽然我现在矮，哥哥说我还会长高的，像他那么高。”
钟新踮起脚尖比划着他能达到的最大高度。
“对呀，只要好好吃饭就能长高。”
齐洛看着钟新害羞的样子，忍不住塞给他一块巧克力。
钟新低下头沉默了，手里的巧克力微微发烫。
再抬头时眼里充满了泪水：“姐姐，除了哥哥以外，就你对我最好了，班上的人都不跟我玩。”说完，又小声地加了一句：“还有两个哥哥。”
齐洛视线与他平齐，擦掉钟新的眼泪：“他们为什么不跟你玩呀？”
钟新又低下头，呐呐说道：“他们骂我没有爸爸妈妈，明明我功课那么好，老师也都喜欢我。”
“这……”齐洛犯难了，看向江景阳求助。
“姐姐，没关系，你和哥哥都是我的朋友对吗？”
“当然了，以后有人欺负你就告诉姐姐，姐姐会告诉哥哥。”
江景阳愣了，小姑娘深深信任的眼眸使他深陷，半晌开口：“是呀，告诉哥哥。”
小孩子的泪水来的快去得也快。
“哥哥姐姐，你们可以来我家玩，我把零食都留给你们。”
李然抢先说道：“你呀，自己留着吃就行，长高个子。”
“哥哥你别嘲笑我，我还会长的。”钟新脸颊红扑扑，刚哭过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你现在回家吗？哥哥姐姐要回家了。”李然揉揉钟新的头，小孩太矮了。
“啊，那哥哥姐姐再见。”
“再见。”
***
十五分钟之后，高大的少年姗姗来迟，上身穿着校服，下身是牛仔裤，校服松松垮垮，透露出慵懒的气息。
少年蹲下，无奈地看着弟弟：“不是让你在教室等着吗？”
钟新笑嘻嘻，眼里充满笑意：“我刚出来就看到哥哥了。”
“唔。”少年知道弟弟在说谎，拿下弟弟的书包，放在手里掂掂。
啧，书包带子上缝着歪歪扭扭的线条。
少年看了眼弟弟，那么小却懂事的让人心疼。手上用力攥紧书包带子。
“走了，我们回家。”
“今天大威哥哥他们还在吗？”
“嗯？”少年心不在焉，手伸进裤兜，摸到东西又放下。
“大威哥哥对我也很好，我喜欢跟他们玩。”
“嗯。”少年喉结滚动，压抑住抽烟的欲望。
走了二十分钟，少年看了眼弟弟，翻出手机：“喂，把屋子收拾好，马上到家。”
“知道了，原哥。”
挂掉电话，大威踹了一脚沙发上的人：“妈的，别玩了，原哥和小新要到家了。”
飞来一脚，游戏屏幕暗了，大强骂骂咧咧，手机随手一扔，掐灭手中的烟。
窗户开了，客厅整洁，大威满意地点点头。
“开门。”
“大威哥哥我们回来了。”
“来咯，不是我说，原哥你就不能敲门么？要不是小新的嗓门大我都听不到。”
“唔，下次注意。”
“啧。”大威摇摇头，这都多少个下次了。扛起钟新在空中晃了晃。
“哈哈哈…大威哥哥放我下来吧。”
钟新觉得在空中飞来飞去是小孩子玩的游戏，他不想别人把他当作小孩子。
“哥哥，我先去写作业，一会帮你们做饭。”钟新拿起沙发上的书包。
钟原脱下校服，露出白色的T恤和精瘦的腰身，随意点点头，懒懒地坐在沙发上。
“快去吧，小新，一会让你尝尝大威哥哥的手艺。”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灰烬和烟头，钟原皱了眉。
“你总不让小新看到这些，他能看不到吗？小新那么聪明，哪里瞒不过他？”大威对钟原这副样子有些生气。
“他还小。”钟原陈述事实。
大威像是受了什么刺激，腾一下站起，嘴里的话也收不住了：“他还小？！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什么没经历过？”
钟原冷了眼神，嘴里的话听不出什么意味：“坐下。”
大强拉下大威，客厅没人说话。
半晌，大威舔舔干燥的唇：“原哥，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钟原抽出一根烟，用嘴含住，摸到打火机的手一顿：“下不为例。”
大威连忙点头，觉得有些坐不住，闪到了厨房。
客厅里的气氛还是怪怪的，大强也忍不住开口：“原哥，大威也不是故意的。咱们不偷不抢，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客厅里没开灯，光线昏暗，大强看不清钟原的脸色，只看到少年微微点头。
艹，有点压抑，大强也扯了个借口，闪到厨房。
***
江家。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就连江绍方都回来的早，没有应酬。
林宜很高兴，让李嫂拿来干红，倒了两杯。
江景阳喝的是橙汁，三人举杯，憧憬江景阳明天的钢琴比赛取得好成绩。
吃完饭，江景阳上楼回房间。
拿起坐机，拨通电话。
电话响了快一分钟，才有人接起。
“喂，哥哥。”
齐洛那边??嗦嗦，像是在翻找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江景阳忍不住问出口。
“我呀，我在找我的画本。”
“呀，找到了。哥哥你还在听吗？”
“在。”
“呼，那就好。我要画一个许愿树，明天送给你。”
“嗯。”
“明天我和干妈一起去看你比赛，你不要紧张哦！”
“嗯。”
“呀，不跟你说了，妈妈叫我去洗澡。哥哥拜拜。”
“拜拜。”
挂掉电话，房间里没有开灯，却显得江景阳的眼睛越发亮。
窗外的天空星光点点，有月亮作陪，倒也不显得那么孤独。
江景阳起身，又来到了琴房，谈起那一首铭记于心的曲子。
琴声悠扬，连星星和月亮都忍不住陶醉在这迷人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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