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和他之前看到的初步策划完全不一样，倒像是临时赶工拿出来凑数的……
他料到了凌夜会不高兴，甚至料到了凌夜会训责他，可他没想到，凌夜竟然对他生了那么大的气。
从认识凌夜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六年。这六年的时间里，除了小姐的事情不允许出丝毫差错之外，凌夜从来没有因为别的事情怪过他骂过他。
凌夜这样的态度，说不难过是假的，虽然这次确实是他的错，他于情于理也该受着，甚至应该罚得更重。
可他还是难过，还是委屈。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少年了，别人的冷嘲热讽也好，钦羡恭维也罢，都不能再影响到他分毫。
可凌夜不是别人啊！
他对自己来说，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凌夜的任何一句话，都足以刻到他的记忆深处。凌夜的每一句夸奖能让他高兴好久，同样的，凌夜的每一句责骂，也都会让他真真正正的痛到心里。
而且，他最害怕的，不是凌夜生气，而是凌夜对他失望。
他怕凌夜再也不会信任他，怕他不肯再把自己留在身边，更怕他把自己当成个陌生人对待。
这个世界上，他只剩凌夜一个人了，他的父母亲人都不在了，如果凌夜再不要他，他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程殊轻轻的垂着眼帘，桌子下面的手掌，不知不觉之间已经紧紧的握了起来，仿佛要抓住什么，却又忐忑难安。
策划总监满头大汗的顶着压力重新写策划，程殊身上也弥漫着满满的低气压，然而，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接下来，凌夜又把市场部，广告部，营销部，投资部等所有的总监全拎出来训了个遍。
上个月的汇总有瑕疵，上上月的工作没让他满意，近段时间的任务完成的不够好……
一切对于凌夜这个完美主义者来说的不足之处，都被他全数挑了出来，语气淡淡，却吓得一众人如坐针毡。
其实，这些主管们以为无关紧要的小错误，凌夜从来都很清楚。只是对于他们偶尔偷个懒的行为，只要于结果无碍，他也基本不会说。
一是不想太过苛刻，不想让他的员工对待工作太过小心翼翼甚至产生恐惧。二来，他也没时间没功夫去强调这些，如果每个主管三天两头就来这么点完全不重要的小过失，他逐一去说的话还不得累死。
但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如今连这种垃圾的策划都敢拿到他面前，想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行为已经让有些人开始认不清自己了。
果然，还是不应该对他们太好，一个个都忘形成什么样了？
简直太不像话！
轮番训完几个主管，会议室的气氛已经完全降到了冰点，凌夜慢条斯理的说话声停下之后，整个会议室瞬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就在所有人胆战心惊一动不敢动的时候，一声清脆的短信提示音响了起来。
凌夜本来正在气头上，对于这突然加入的声音颇有些不耐，但还是习惯性的偏头瞟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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