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伸手去抚摸小女孩的头，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触碰不到她。
小女孩又冷又饿又害怕，最后转身不断地用手拍打着铁门，“爸爸，开门，放我出去，爸爸，求求你放我出去，软软再也不闹脾气了，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怕黑。”
可不管她怎么喊，怎么叫，那扇铁门始终没有打开。
又冷又饿的小女孩最后只能蜷缩在角落里，一边哭一边害怕着。
“软软不怕，软软要坚强，我数数，数到一百爸爸肯定会开门的，1,2,3,4……”
她这个阶段的孩子，数数其实是很困难的事。
可她以为自己数到了一百，爸爸就能放自己出去，所以很努力的在数着。
“九十八，九十九……”
她太冷了，冷到数数的声音都在颤抖，“一百。”
空气里又静默了几秒，小女孩重头开始数数，“1，2,3,4……”
扶软就眼睁睁的看着她不断的重复着一到一百的数字，数到后来，她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只能从气息上去分辨她念叨的数字，“九十八，九十九，一百……”
“不要数了！他不会来救你！”扶软很大声的想告诉小女孩。
可不管她喊得有多大声，小女孩都听不见。
后来，小女孩体力耗尽，就那么趴在了冰冷的地上，干裂的嘴角微微的动着。
扶软凑近，想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从小女孩微弱的气息里，她依稀听出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她说，妈妈，妈妈在哪里？
扶软感觉到脸颊一片冰凉，伸手去触碰，才发现是自己的眼泪。
脑子突然像是炸裂般的开始剧痛，痛得扶软抱住了自己的头，“不要，不要……”
她在害怕着什么，渐渐地，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开始缩小，渐渐变成了那个数数的小女孩。
她正伸出手指，开始数着数，“1,2,3,4……”
……
陆砚臣和司云礼分开后就准备回星河湾的，谁知才开到半路，就被陆港归一个电话叫了回去。
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到雁园的时候，他难得看见陆厉臣跪在雁园的前厅里。
自小就品学兼优的陆厉臣，鲜少有被罚跪的时候。
更别提成年后的他，一直是陆港归的骄傲。
见陆砚臣来，陆港归沉冷的脸色终于缓了缓，说，“今天酒会上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我当时在场呢。”陆砚臣如实答道，“但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冲突。”
陆港归脸色沉了沉，愤愤的骂了一句，“这是他自己作的孽。”
陆厉臣全程没说话，就那么挺直着背脊跪着。
“我叫你来，我想让你明天代替我跟你大哥去跟东贤签订合作协议的，我得带他去司家赔礼道歉。”陆港归说明用意。
陆砚臣下意识的看向陆厉臣。
陆氏跟东贤的合作，算得上是集团的头部项目了。
是陆厉臣费了不少心血才谈成的，眼看就能摘取胜利的果实了，却让他代替陆厉臣去签约，这不等于让陆砚臣去收割吗？
陆厉臣舍得？
陆厉臣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陆港归知道陆砚臣在想什么，直接拍板，“就这么定了，明天你就去跟东贤签合约，到时会有人跟你一同去的，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他们。”
“……好。”陆砚臣到底是点了头。
却也瞧见陆厉臣垂落在身侧的右手紧了紧。
陆砚臣前脚刚离开陆家，后脚陆书禾就把自己偷听到的消息告知了孙雪薇和陆州臣。
陆州臣被罚跪了一整晚，受了风寒，这会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呢。
孙雪薇正在照顾他，陆书禾进来看到这景象，忍不住冷嘲道，“你们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养生呢，要变天了不知道吗？”
“你怎么说话的？”孙雪薇有些愠怒的瞪了陆书禾一眼，“你哥病倒了，你不帮着照顾也就算了，还一整天不见人影，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当然是打听消息，雁园那边发生大事了你们不知道啊？”
事关雁园，孙雪薇果然谨慎起来，“雁园怎么了？”
“陆厉臣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在罚跪呢，老爷子叫了那个野种来，让他明天代替陆厉臣去跟东贤签约。”
“什么？！”
这下连躺在病床上哼哼唧唧的陆州臣都猛然坐起了身子。
陆书禾冷笑道，“现在知道急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陆州臣再愚蠢也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
“和东贤的合作一直是陆厉臣的王牌，老爷子把这张王牌给了陆砚臣，那咱们以后还怎么对付陆砚臣啊？”陆州臣也顾不上跟陆书禾计较了，脸色沉冷的分析着这个局势。
“看来老爷子是铁了心要扶陆砚臣上去！”孙雪薇咬牙切齿着，“绝对不能让陆砚臣就此得逞！得想个办法才行！”
“他明天就要去签约了，这个节骨眼上咱们能想什么办法啊？”陆书禾没好气的问道。
“想不出来也得想！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吧？”
“实在不行，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陆州臣眼里迸射出阴冷的光。
“不行，太危险了。”孙雪薇一口否定。
尽管陆州臣并没明说，孙雪薇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并提醒道，“咱们还做不到只手遮天，万一老爷子查到，咱们就彻底没机会了。”
……
陆砚臣刚回到星河湾，在厨房里打盹的阿姨就急忙迎了出来说，“先生回来啦？”
“嗯，软软呢？”陆砚臣习惯性在进屋的时候往扶软平时最常窝着的地方看去。
可今天那里并没她的身影，他便开口问道。
“太太出门了，还没回来呢。”阿姨回答道，“她出门前我还跟她说了，让她早点回来，今天炖了老母鸡汤呢。”
陆砚臣随即拿出手机给扶软打电话。
电话却提示他已经关机。
陆砚臣神色一顿，顿时紧张起来。
“她几点出去的？”
“下午一点多。”
陆砚臣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她出去了六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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