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罗疑惑地挑起了眉，方先生勾唇浅笑着，他大手一挥，乌黑色的长袍在衍罗的眼前掠过，被方先生抛之半空中。
黑色长袍落下，衍罗再定睛去看，方先生仿佛表演着魔术一样，换了一身性感的兔女郎服装，那轻薄的布料下，是呼之欲出的深沟险壑。
“方先生，你……”衍罗被眼前的方先生给震住了，她瞪直了双眼，愣是半刻都没有回过神来。
“不要多说了，碧罗老师，生活不易，我们都要为了生活，亲手给自己戴上一幅伪装的面具。”方先生感叹着点了点头。
“这样吗……”衍罗抿了抿嘴，她甚至在那身兔女郎服装上看见了许多晶莹的闪粉，现在的灯光并没有对准服装，却还是亮得衍罗睁不开眼。
也可能是方先生的变装太过刺激，让衍罗不知道说些什么，眼前的方先生继续说着，“碧罗老师，你知道我这是第几次办漫展了吗？”
“呃，第几次了？”衍罗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要放在方先生那撒满闪粉，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兔女郎服装上。
“这是我第五次办漫展了，我很喜欢ACG文化，所以第一次办漫展的时候，我费心宣传和布置，花钱邀请了各种有名的漫画家和动画制作人。”
“还布置了很多动漫的梗，然而我第一次办漫展，连漫展票都没有赚回来。”方先生看向了正在布置着的舞台，“碧罗老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呢？”衍罗配合地发问。
“因为真正喜欢ACG，走出家门来逛漫展的同伴太少了，来的基本都是看过几部动漫的，有钱来玩的，对动漫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对于我精心准备的那些环节，自然就没有兴趣了。”
“我与其准备那么多关于ACG动漫的东西，不如多准备陌生人上台互动的环节，多请几位唱见和漂亮COS，这样还容易调动气氛，有人买摊子上的东西。”
“漫展，不是只面向动漫水友的，而是面向年轻人的大型交友会场。”方先生摇了摇头，“第一次我赔得很惨，之后，我又都赚了回来。”
衍罗静静地聆听着，她甚至能在方先生那沧桑的眼睛中看见些许感伤。
“说实话，办了这一次，我就再也不想办漫展了。”方先生叹了口气，“这已经背离了我的初衷，当然，也是因为我买房的钱赚够了。”
“咳咳。”衍罗猝不及防地咳了咳，她歉意地掩着唇，没有想到方先生语气中的转变能如此之快。
“买了房，我就把老婆们的手办抱枕周边统统迎进家门，不用上班，天天打游戏，吃喝不愁，人生得此，我已经很满足了。”
方先生说着，眼前仿佛就出现了自己脑海中所幻想的那幅景象，心满意足地勾起了唇角。
“是吗，这样确实挺幸福的。”衍罗干巴巴地说着，认纸片人为眷侣来朝夕相处吗？她暂时想象不出来。
“方先生，该您上台主持啦。”有工作人员凑到方先生身边低语着。
方先生点了点头，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条领带系在了脖子上，脸上挤出笑颜便往舞台上跑去了。
作为主办方的方先生其实是可以自己请一个主持人来的，却选择委屈自己亲自上阵，这种良心精神实在是震撼了衍罗的小心脏。
“啊，碧罗老师，快到你上场了。”有工作人员小跑到衍罗的身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听着安排，适时地登入了舞台。
“哎呀！碧罗老师今天这身打扮意外的朴素啊，是打算回去来一期自然系的化妆主题吗？”
方先生拿着话筒，故意将老成的声音捏得搞怪，那身兔女郎装扮不出意外地引起了舞台下围观群众的笑声和起哄声。
“准确的说，我是想告诉大家，我变了。”衍罗一本正经地说着，“我变穷了，下一个视频，我可能需要抱金主爸爸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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