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对她的话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矮小的男人身上。
冰冷得让男人不寒而栗，说不出话来，只是颤抖着身体，看着那把小巧却锋利的手术刀。
“时间和道德可不允许让你做这种事情。”
衍罗避开漫延到脚下的鲜血，看了眼已经倒下了的强壮男人，滑落着一地的肠子，说：“原本我们的搜刮计划会很顺利，只可惜遇到了煞风景的人。”
李尚挑起眉，仰起头，露出脖子间被强壮的男人勒出的红痕，说：“我不会允许有人伤了我，还安然无恙的离开。”
“而且现在是末日，道德无法束缚我，你也知道我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李尚把玩着小巧的手术刀，当做转转笔一样转着。
“时间可以束缚所有人，如果你还想上我的车的话，请放下屠刀，和我离开。”
衍罗抬起手，指着远处闻到血腥而疯狂骚动的丧尸。
李尚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那些丧尸有一瞬间停住了前进的身体。
“行吧，你赢了。”
李尚遗憾地转过头，把手术刀收了起来，低声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矮小男人说：“可惜了，我的精神损失费无人可以赔偿。”
衍罗看了眼还有力气行动的寸头男，把身上的绷带丢到他的脸前，叫上于亭。
于亭回过头，难以接受地看了眼地上已经死去的男人。
于亭难受得别过了头，小跑着跟着衍罗离开了这鬼地方。
那些丧尸在李尚头也不回的离开商场之后，地上还留着命的男人成了它们丰富的佳肴。
滑落的粉肠和泼洒一地的新鲜血液几乎勾引得它们每一个死去的神经都在颤抖着发出愉快的嘶吼。
远离了商场，那些比以往要更加兴奋的丧尸的嘶吼远远地传到衍罗耳畔。
她打开车门，在坐进车子之后，她微笑着朝李尚摊开了手。
李尚露出困惑的眼神，衍罗仍然微笑着。
互相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李尚败下阵来，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把藏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术刀放在衍罗的手上。
他还嘟嚷着：“不就是拿了你一把手术刀嘛，做人就不能大度点吗。”
“少爷，这把手术刀是你偷的我的。”
衍罗微笑着收回手术刀缩放到外套的衣袖之间，开启车子，登上宽敞的马路。
路上，于亭的小腿上敷着衍罗给的膏药，压抑着疼痛，想起了商场那几个男人，问：“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还给了他们绷带，这根本派不上一点用场，那周围全都是丧尸，于亭非常不解。
“因为许衍罗是个大好人。”
李尚倚靠着座椅，懒洋洋地说着，于亭看着衍罗淡然的侧脸，目光遥遥地看着前方的马路。
衍罗淡淡地说着：“他们会来抢劫我们，是为了生存，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不要让自己的手染上鲜血。”
觉得衍罗话中有意在嘲讽他的李尚挑起了眉，衍罗继续说：“而且，不杀他们是一回事，他们能不能活下去，又是一回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于亭隐约在颠簸的车声中听到商场里遥遥传来的丧尸兴奋的嘶吼声。
她了然地低下了头，那副骇人的血腥场景还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衍罗是个好人吗？
她在心里如此问着自己，答案是不是，没有人是好人，就连她自己刚刚也在想应该去杀死他们，不然不可能会这么问。
现实中许多行为受到法律的约束，她心中的恶鬼没有出现，现在每天都在接触血腥，恶鬼也就舔着刀尖的血，肆意要求着更多的血液。
衍罗保持了理智，而李尚，他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在乎。
泛着寒光的手术刀划破了肉体，他的脸上只是冷淡的神情，探不出深浅。
越想越复杂的于亭拍了拍脑袋，倚着座椅，看着车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
杀了那么多只像是人类的异类，刺穿那么多具僵硬的肉体，她也该试着去冷静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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