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裘莉安飘飞而起，贴到了白莫邪身旁，本来黏着白莫邪身上的奈琪姐妹，自觉给她让出了空位来：
“不能安居何来‘国家’？所以帝国在干嘛？情报部的王家呢？犹犹豫豫，磨磨蹭蹭，不干不脆，通天塔世界里多少‘人’啊？AI怎么也过不了百亿吧，抱歉，妮芙琪，家里面，本大人说话不会客气什么的——直接断服务器的电，他们还怎么闹腾？之前也是，还‘黑荒’要我们用后门bug去攻击侵蚀世界，搞什么嘛，这么麻烦，绕这么大的圈，有必要吗？真是……”
白莫邪：“正是力量大了，才能这样犹豫啊。”
茉维依：“琪琪，不要太介意莉安说的，她跟我一样，没怎么在银河系呆过，一般银河系常识、社会认知都更偏向坟场星系的直来直去。”
妮芙琪：“嗯，没事，自家人才能放开了吵架……我的社会常识也更多是通天塔世界的，更准确的来说，只有贵族阶层的经验，北极城，冒险者的社会就都不清楚了……最近哦，感觉，对凯歌迪亚社会的了解，都超过我老家了。
话说，国家安排婚姻，强制配对也挺不错的，起码社会一定程度上公平了，有法律认证，承认的只能1比1，不像我的世界，强者为王，为了最大限度保证自己后代存活、成长，本能就会选择依附强者，无论男女，但相对而言，女人更容易往男人身边集中，我也是受到本能驱使呢，保人附庸制，那是有力量人类之间才会形成的关系，弱者与强者，就是单纯的依附。
这方面来看，我老家文明程度果然太低了，个人，最多只能看到国家层面，拜媞塔世界起步就是国家层面，然后是自己民族……但也就民族这一层了，外人看得清楚，乌布利克人、夏耐厄瑟人，种族之间，就是赤裸裸的奴役、压榨。银河帝国、文明联盟，看的层面应该更高、更远吧……”
哼，嘴上说着不要提，不要讲自己的事情了，但一说起来，自己却比任何人都说得多——裘莉安心中明镜，但也只是趴在白莫邪头顶静静听着，没有多说什么。
奈琪露娜：“好伟大，银河帝国，有那么，那么伟大？”
白莫邪：“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单纯的事吧，人事安排，舰船调动，算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小妮子有一点说到点子上了。”
妮芙琪：“咦？”
白莫邪：“个人、国家、民族、种族——为谁而战，这个很关键。说到底，‘政治’是什么，不外乎区分‘我们’跟‘他们’，一切不管是政治还是战争，一切都是建立在谁是‘他者’的基础上。”
裘莉安：“哎，政治的终极目的就是定义‘他者’吧？我们耶拉教那么随意的诠释、自我定义，也被旧教认定为‘他者’……”
妮芙琪：“‘我们’、‘他们’……这样一解释，感觉就什么都懂了啊，好理解多了……”
白莫邪：“嚯，意思是说，以前跟你讲其实都没懂啊？谈起通天塔世界的问题。”
妮芙琪：“诶嘿——”
白莫邪拍拍做着怪相妮芙琪的脑袋：“……总之，银河帝国的立国根本是人类安全协议，全银河系去武装化，那么通天塔世界已经‘觉醒’了的AI，算不算是人类呢？要也是‘我们’的话，那么能用的手段就有限了，否则就是自己破坏自己的基础，羲家可是最讲究这些的。”
白玲玲：“也给铃铃讲祖训哩。”
奈琪露蒂：“诶？但，没跟我们讲啊……”
白莫邪：“不是要你们作为‘羲家’一份子，也强制遵守祖训其实是把铃铃作为对等的文明，怎么说呢，‘交换国书’？跟铃铃，类星体文明表明银河系文明的道德基准吧。”
妮芙琪犹豫：“但……”
白莫邪：“都是自家人，有什么直说。”
妮芙琪：“王朝哦，政权更替，国家换了，政策、道德什么的不会延续的吧？”
白莫邪有点自豪，抬眼看看左右：“嘿，你们谁能回答？”
奈琪姐妹互相看了看。
茉维依张口欲言，但似乎没抓到要点，就又打住了。
裘莉安：“哼，不就是你们华夏文明，不管什么政治外包装，都是伪装，本质就是个‘文明’，不管怎么变化，羲家没了，文明也会延续下去。”
白莫邪：“没错，从地球时代开始就是这样，伪装成国家的文明，把所有‘他者’打包吸收后上路，现在羲家干的事情，是一种‘模因式’，只要把他们的‘人类’理念烙印、融入到文明之中，那就是羲家的大胜利了，呵，什么个人、国家，怎么都无所谓，就算最后旧共和国回来，大联团述求胜利，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啊，小妮子，你的通天塔世界，事情不大，但背后的意义却很重要啊。”
妮芙琪叹了口气：“这个层次上的视野……这就是宇宙时代该有的价值观吗，哎，我还差得远啊……”
茉维依跟着感叹：“茉茉也差远了。”
白莫邪：“你们啊，其实只是因为还没自觉，没有意识到而已，但其实已经到了这个阶段了……虽然确实摸到门槛了，目前也还不是我有能力操心的事情，把当下过好吧。千年、万年大计什么的，以后再慢慢烦恼。”
裘莉安嗤之以鼻：“嘁，都被烂酸唬住了而已，多大点事儿啊！其实都是虚的！看实际做了什么才最重要！帝国什么都没做嘛！”
妮芙琪小小的为老公帮一下腔：“那个，应该是说，被条约舰队牵制住了？不是吗，嗯。”
奈琪露蒂：“我们完全退出了，跟八始归相关的一切，都切割了，信息库备份都没留，通天塔世界那边，只有斐田倔男私人联络，还保持着。”
奈琪露娜：“情况，什么都不知道了哦，琪琪家里的情况。”
白玲玲比起家国大事，更关心她耙耙的事儿：“那耙耙是怎么意识到的哩？自己到什么层次，所以，叫铃铃社会学习，也是认知这些文明概念哩？”
白莫邪挠头：“怎么说呢，感觉到了就到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死多了自然也就看得透了吧……只是这样而已，我花在思考人生上的时间，可比一般人多得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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